什么?开饭了?

关于

土方组《世间对影》(1-3)(幕末paro)

国际惯例开篇碎碎念:

1、灵感来源张艺谋《影》,借用部分设定,除此以外剧情一毛钱关系都没有。

2、幕末设定,家臣和泉守*杀手堀川,历史存在大量bug还请见谅

3、副cp是安清但主线可能不会写太多,会有番外(大概)

4、全文不说人话沙雕画风,若体验不适请及时推出

5、私设如山,角色属于大家,ooc属于我,无法接受请及时退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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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世间对影》

第一章

雨骤然变大,下的远山和野草都模糊了边界。

“这么冷的天,还要赶路啊。”

婆子还是个丫头片子时候就在这里卖茶水,她母亲也是卖茶水,母亲的母亲也卖茶水,茶水一卖就过去了三代,味道十年如一日的粗淡。仿佛有人硬要它墨守成规似的不变,哪怕外面已经换了人间。

她为面前的少年奉上茶碗,少年半大的脸藏在斗笠下,点头也不动声色。

“敢问小哥,你要去什么地方?”

他自顾自呷茶,漆碗斟满了雨水。

“江户。”

婆子叹气:“你可挑了个好时候啊。”

少年抬起浅葱色的眼,婆子不以为然,用抹布抹着桌子,背对着雨冲他絮叨。

“就是那位大人,那位大人啦……和泉守家的老爷去世后,他奉将军之名从京都回来,在江户大肆招募浪士。”婆子提来壶,开水卷起碗底灰尘似的碎茶。

“那位大人,好像正在找能替他杀人的人。”

少年没有喝,他捧着茶碗,似乎是起了些兴致。

“我这段时间遇见了许多像你这般的人,带刀的,提枪的,还有洋人……他们去了江户,却再也没回来……你也是为此吗?”

喝茶的人身披一件羽织,内里的袖子用绑带利落地挽起。他有一把刀,约莫一尺九的长度。收进刀鞘,在他怀里乖得像个孩子,黑色的发在后面扎了个马尾,余下的碎发服帖地被雨水贴在两侧,若是单看眼睛倒觉得不过是个天真的少年人,举手投足却又是说不出的老成。

“我听京都来的人说,那边也是乱的很。倒幕啊,天诛啊,前天还说这话的人,一不小心就死了。你要是去江户的话,也可要小心啊,”

黑发的少年端起茶盏一饮而尽。随后戴上了斗笠。

“不打算等雨停了再走吗?”

“不了。”他留下茶钱,点点太阳穴,眉目是刻骨的冷。

“吵。”

也不知他指的是婆子还是雨声。

然后他挎着刀,披挂雨水渐行渐远。背影低进茫茫雾霭,此时春雷交涉,正是惊蛰。

第二章

有人和大和守安定说,江户好看是好看,但远不如京都,亭台楼阁层层地叠在一起,站在窗边抬眼望去像是葛饰北斋工笔细描的版画。

他自是不愿提起这事,因为和他说这话的人一年前被痨病折磨致死,临死前他就在可以俯瞰京都的窗边,扒着窗框呕下一大摊鲜血。

现在他跟着新家主从京都到江户来,换了人换了地界,每到晚上各家点着灯笼,却仍是觉得那人在街上飘呀飘,一个飘成两个,两个晃成三个,漆黑黑连成片,就成了江户的影子。

“大和守大人。”纸门外跪着的下属声音低哑:“有人来了。”

“是’影子’?”

“对,这次是从京都来的,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什么都不肯说,要亲自见过您才开口。”

大和守叹气,起身,插好佩刀,一派动作行云流水。见了多少个‘影子’他就做了多少遍这样的动作,乘兴而去,败兴归来。到最后剩下的事全让下属匆匆处理,他自己则躲进小楼成一统,每日除了盯着纵横的街道无所事事。

刚下过雨的庭院湿漉漉的,佩刀的年轻人雨洗沥过的阳光中,目光阴冷,像匹蛰伏的狼。

来人并不行礼,甚至懒得知会一声。大和守安定也不恼:“有人说你要见我。”

年轻人开口:“你在找能替你杀人的人。”

“在你之前这里门庭若市,来的人个个都这么说,我希望你不要其实难副。”他一振羽织,笑声爽朗:“来,你来杀我。”

众人微微一愣,高呼万万不可,千金之子尚且坐不垂堂,更何况大人也是堂堂家臣。

“你来杀我。”大和守安定笑意不减:“最好别让我失望,不然我就杀了你。”

而面前的人拇指紧扣刀镡,铮然一声。

下一秒四周的幕僚一拥而上却不敢妄动,少年面贴着大和守安定,一尺九的胁差像毒蛇吐出的信子,抵住了大和守的咽喉。

大和守不恼,因为在电光火石的瞬间,他同样把一把短刀钉进了那人的肩膀,扎进去的刃染成了红色,那人却依旧平稳地端着手,仿佛天塌下来也碍不着他杀人。

“大人!”

“都停下。”他挥退了手下,却也没松开染红的刀柄,他屏息面前的人四目相对,就这庖丁解牛般的寸劲儿,怕是滑动一下喉结就要血溅当场。

“就你了。”他如此说道,而对方却没有卸力道的打算,他只得先松手故作淡定:“我和你闹着玩的,别当真。”

然后黑衣的人收刃进刀鞘,大和守总觉得这人怪里怪气,他把钉在肩膀上的刀徒手拔出来,没有痛觉似的面无表情。这样也挺好,影子是不需要说话的,也不需要做什么表情。眼瞧着肩上那个血窟窿快把对方衣服染透,他也觉出先兵后礼总归不大地道,差了属下去医馆请大夫给他包扎。

包扎的时候固然要脱衣服的,少年人看着有力,里三层外三层脱去才发现本尊是形销立骨的瘦弱。不但瘦,还惨。伤疤叠着伤疤,几乎看不清皮肤本来的颜色。

大和守安定为他备了干净的衣服,医馆的老大夫搅和了一碗浆糊似的药,啪的一声直接糊在伤口上,旁边看着的都忍不住蹙眉,可他却像是石头做的地藏像。杀人也是淡淡的,疼也是淡淡的。老大夫都暗自揣测这孩子别是有什么毛病,在一旁的大和守安定可是越看越满意。

不喜,不哀,不说。没人比他再合适不过。幸好今天没躲懒亲自过来看看,不然肯定是漏下了大宝贝,等到伤口处理完了,他挥退了大夫和其他人,纸门后只有他俩静坐。

“刚才对先生颇有失礼之处,还望您见谅,饭食和酬金都已经备好,是和泉守家的一点心意,望您不要嫌弃。”

少年听到“和泉守”这词的时候才微微有些反应,大和守安定全当他是市井来的小民,没见过世面,匆忙解释道:“是江户的和泉守家,德川将军的幕臣,老爷子去年刚刚病逝,和泉守大人回来接替家主,大和守家世代侍奉大人。算是家臣。”

少年人点了点头,以示了然,大和守安定见挑不起话题,便继续询问:“先生从哪里来?”

“京都?”

“有名字吗?”

他略微迟疑,却还是应答:“堀川国广。”

大和守本没将这个问题挂在心上,乱世之中人人自危,躲在暗处干着刀尖舔血的营生。三天两头地换名字在正常不过,倒是他恭敬地报上了姓名着实让他意外了一番,随即又见鬼说鬼话起来:“不错的名字,家人也在京都吗?”

“死了。”他说,又像是刻意补充:“都死了,只剩我。”

“虽说是不幸之事,但我想正因如此,这份差事交给您是最合适的。”大和守安定伏身鞠了一躬。倒是堀川国广颇为意外,事先没办,他何德何能让幕臣的家臣向自己行如此大礼。

“我想请先生留在江户。”大和守安定抬起头,目光迥然。

眼前的地藏石像似乎是没打算显灵,大和守安定不得不拿出几分诚心:“和泉守老爷子走的匆忙,眼下局势动荡,黑船正停在江户湾,将军和天皇更是一触即发。其他幕臣大多为了蝇头小利摇摆不定,家主又刚刚上任,无论是维新派还是幕府,想要他命的人绕着江户城排三圈都不够。”

大和守安定最后说:“好在他不日刚刚抵达江户,目前没有人与他照过面,家主差我找一个人,能代替他,为他所操纵,坐在和泉守的位置上运筹帷幄的人。”

——影子。

堀川罕见地眯着眼睛,陷入沉思。

“若是做家主的影子,先要日日跟在他身边,将他的语气,容貌,习惯一并模仿了去。你在明,家主在暗。秉持着他的意思代为行事,千夫所指也要护他周全。”大和守安定端起茶盏,为面前的人奉上。茶叶在水中亭亭立起,香味散开,是难得一见的好茶。

“此去凶险,但也只有先生能胜任。”

堀川在绿色的水面瞥见自己的倒影。不可抑制地想起来那日惊蛰的草棚子里,聒噪的雨声,絮絮叨叨的婆子,还有碎茶涩口的滚烫。

他等了这一天等了十五年,有什么理由拒绝。

十五年前的惊蛰,也是瓢泼大雨,五岁的他被藏在衣柜里,透过壁橱的缝隙看见了许多影子,杀人的,被杀的,雨的,血的。重重叠叠,影影绰绰,哭喊求饶不绝于耳,最后在血泊里全都安静下来,母亲泡的那杯茶在桌上悄悄放着,一片杀戮中不起丝毫波澜。等他爬出来,人死茶凉,茶水连带着整个杯子已然被泼染了红色。

小孩子被吓破了胆,却清晰地记得,杀人的人穿了件深红色的羽织,羽织领口印着家纹——左三巴的纹样,全京都只有兼定家穿成这样。

他沉默地接过大和守的茶盏,仰脖一饮而尽。直教大和守熨熨贴贴地放心,父亲母亲还有两个兄长,四笔血债,他记了十五年,在大和守安定而言这是赔本买卖,可他自己再清楚不过这是笔划算的生意。一命抵一命,他要和泉守血债血偿,无论付出多大代价。

毕竟在这乱世,仇为贵,社稷次之,命为轻。

第三章

        生于暗,即为影,主君以影求蔽,可若是想要看清楚本尊,也得等日头出来了才行。

        堀川也就是那一日跟着大和守去见了和泉守。天色洗濯了似的蓝,他站在廊下不自主眯起了眼睛。安定说今天真是好天气,可归根究底,好和习惯却仍是两码事情。

   在外等候的时候,大和守压低声音问他:“你刀法不错,师从于谁?”

         一介草民叩拜幕臣,本以为为对方会阵脚大乱,谁知他仍是不卑不亢,若不是见过他想要自己命时的狠戾,大和守安定差点以为他是个有求必应的老好人。

      “师从梅斋。”

       安定一个哆嗦:“竟是梅斋?!那位名号‘天剑’的梅斋?”

       话音至此,纸门被倏忽拉开:“背着我聒噪什么呢?”

       面前的人喝堀川想象的不一样,黑发如瀑,身材修长,眉目带着二分的威严和三分英气,似乎刚刚醒来,寝衣外随便披挂着羽织又是五分放浪形骸——羽织上是左三巴的纹样,堀川到死都认得。

      “家主,您要的人我带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堀川略略抬起眼睛,那人蹲在自己面前,细细打量自己,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。

       和泉守家的家主,是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年轻人。

       年轻人一开口就不说人话:“我让你替我找影子,没让你替我找矮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堀川俯首,心想这人当真该死。

      “家主,事关生死,还请您不要任性。”

      “行吧,不是草包就行。”他转身冲二人摆了摆手:“进来说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和室正对着庭院,白石,松竹,啸鸣的鹿威。好容易见了光,一池的锦鲤可劲儿扑腾。屋子里铺开满地的乱七八糟,书,卷轴,写满狂草的怀纸。还有半支劈了尖儿的毛笔当不当正不正地戳在半开的纸门上。

“你们两个愣着干嘛?进来坐?”

“……不用了,在下在门外跪着就行。”

“行吧。”他倒也不勉强,揉着脑袋给他的狗窝扒拉开一块可以落脚的地界儿,拎起壶满上一碗一饮而尽,堀川本以为里面是茶,结果闻见了味道才知道是酒。

“叫什么名字?”

“堀川国广。”

“从哪里来?”

“京都。”

这些问题照例是回答过,但不同的是他似乎没打算再过多询问,话锋一转:“会写字吗?”

堀川点点头。

“会下棋吗?”

这几个问题问的他心里不大舒服,但他如实摇摇头。

“不会就学,毕竟你要模仿我,总归都是要补上的,之前大和守对我说你用刀用的极好。这点我自是放一百个心。”他囫囵着在他身边划了两下,不知捞起一本什么书读着,透过书的夹页,小心观察着谦卑的年轻人。

“会写俳句吗?”

他摇了摇头。

“那这个也要学。写的越差越好。”

“……”

安定暗暗地赔笑:“我们家主……贵有自知之明。”

“行了,你定的人,问太多也是浪费时间。你觉得行,那就留下他。”他把书随手一撇:“明天让他搬来和我一起住吧,还有其他的吗?”

安定慢慢起身:“松本说想见您。”

“松本松本……怎么又是他。”

酒碗摔在桌上,溅出水花。

“他和洋人走的那么近,现在又来打幕府的主意,吃里扒外也太过难看了些。”

安定恭敬地回答:“在下建议您按兵不动,现在‘影子’还不成气候,若是轻易接见……”

“不,要见。”和泉守兼定托起茶碗,突然笑了起来。

“既然他做好了得罪将军的打算,敢来找我,自信是开出了我一定能接受的条件。”

“那您……”

“我何乐不为?”和泉守似乎是一点没把安定的忧虑挂在心上。铺开一张和纸准备写点什么,于他而言,接见与洋人勾结的松本,就和看艺人耍猴似的有趣。

“将军的幕臣要有气度,不过是些蝇头小利,他若有求于我,我自成人之美。”

只不过手中的笔顿了一下,旋即又笑了起来:“他要瓜,我便给瓜,要枣我给枣。但若伤及根本……我也不是小气的人,叫他拿头来换就成了。”

“我明白了,那影子……”

“自然是影子替我去见松本。”

和泉守挥退了安定。转身冲堀川勾了勾手指:

“你过来。”

堀川正跪在他面前,略微俯首,礼数周尽的让人倍感疏离。

“替我把屋子收拾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没办法,你看安定那家伙,日日叫我待在这一亩三分大的地儿,我无聊的快长蘑菇了,叫我收拾只会越收拾越乱。你替我代劳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堀川起身,盯着面前略带讨好的和泉守沉吟半晌。

“你是要模仿我的人,身为将军幕臣,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?”

堀川面无表情,起身,一本本地将地上丢弃的书捡起来,然后拔出插在纸门上的毛笔,动作一气呵成,流畅富有条理,好不容易将这烂摊子甩给别人,和泉守四仰八叉躺在刚收拾好的榻榻米上,顿觉人生舒适清静,只是看他忙碌的背影倒不像是个有血有肉的人,像女儿节放在架子上,人不人鬼不鬼的白偶。

于是他小声嘀咕:“好是好,只不过太没劲了点。安定挑人的眼光一向那么差。”

【未完待续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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